我父亲的革命路 |
1/22/2021 9:16:47 AM
添加人:王京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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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以此文缅怀为人民打下红色江山的革命先辈以及烈士,并向祖国母亲致以崇高的革命敬礼!
一九四七年春,我父亲陈兰生同志由作战部队被选调到冀鲁豫军区开办的建国学校培训。期间,组织上放了五天假,他便回来探望在家盼望已久的爷爷奶奶及其家人。当时汶上县属于敌占区,只能着百姓便服,天黑后才能进家,期满后徒步返校。学校设在肥城老城北关,肥城老城南关是军区司令部所在地。到军区报到后,他写信向爷爷奶奶报平安,信是由汶上县城内名叫“义盛园”的赵姓远亲捎回家的。不能公开邮寄到家,看完后销毁或藏起来,一旦被反动势力发现后,后果不堪设想。我老家有个李姓邻居,同是革命军属,因不慎走露风声,国民党宪兵将其60多岁的父亲抓到县城投进监狱,用绳索吊起来毒打。给老人家定的罪名是没有管教好自己的儿子,加入了与国民党“对立”的解放军队伍。近亲邻居,急忙筹集三十石小米将老人赎回。因伤势过重,没几天死亡,付出了生命代价。1950年,革命者探家时才得知老父亲遭遇了不幸。在亡父坟头上痛哭一场,当时,他已是解放军连职干部了。我二叔是细心人,虽当时只有十三岁,但却把信藏到土坯缝里,用泥糊上,直到解放后才拿出来,这样保存下来的家书有七封,留下了革命征途中的足迹。 信是这样写的,父母大人万福金安:“男于阳历五月九日午饭后由家启程返校,晚上住于城北二郎庙刘文同志家,当晚在他家痛饮茶水,并给烧汤喝,黎明北上……当晚到达肥城城北关,次日换了单军服,一律为灰色军服,男在这里生活很适当,望勿念,已正式开始学习,千万莫要挂念。”父亲被编为第一大队。当时建校的校长是张耀南同志,后曾任泰西行署专员。 当时的时代背景是,毛主席、党中央以远大战略眼光,做出打倒蒋介石、解放全中国、建立新中国的重大决策。人民解放军以横扫蒋军如卷席强大攻势,迅速向江南推进,彻底打垮了蒋介石的主力部队,前方作战部队向前推进,后方组织战备物资运粮队、担架队紧跟。军政协调一致,做到无缝对接,建国学校向地方政府派遣得力干部,父亲和第一大队的七名同志被派到东平县政府工作,重点建立稳固的红色政权,肃清国民党残渣余孽并承担向部队输送大批的战备物资,做好后勤保障及其他重要任务,强有力地支撑解放战争的完全胜利。毛主席曾讲过,没想到中国人民解放战争结束这么早,这么快。 我的家乡汶上县是一九四八年十月份解放的。当年底,当地政府落实拥军优属政策。家人每年享受十八石小米待遇,政府用独轮车送到家,敲锣打鼓,家人带红花,亲戚邻居才知道父亲早已走上了革命的道路,是一个革命的家庭,家人感到无限的光荣。 父亲一生践行着他当初的承诺。他从县政府财政科到县人民委员会工作期间,经常资助烈士亲属,大多是地瓜干、黑豆,小米之类的。在那极贫极弱的年代,只能做到这些。他常说,他们失去了亲人,烈士们生前没有给自己的亲人留下任何值钱的东西,不能让他们在生活方面犯愁,更不能让他们伤心,尽量为他们多做些事情,以慰藉先烈们的英灵。 从家书上看到:从1947年冬到1952年,县财科九名工作人员,法庭四名,分工不分家。土地改革镇压反革命以及抗美援朝工作十分繁忙。当时没收地主的金条、元宝、银元,如数装箱,打上封条;铜香炉打碎,装入麻袋(抗美援朝急需制造弹药原料),由四名民兵武装押运,用大木轮子马车运往泰安专署。从出库房到泰安途中从没出过差错,没少一分一毫,与交接清单一致。反映了当时革命干部手脚非常干净,国家和人民的财产是一分一文不能乱动的。后来经过“三反”“五反”“四清”运动,所有经手的人员全部顺利过关,经得住了历史考验地。据家父生前回忆:1948年10月份,县政府由乡村迁至东平州城。工作运行逐步正常化,上级配给三匹退役战马作为主要领导使用的坐骑。干部去泰安专署开会,要提前两天启程,没有交通工具,徒步行走。第一天晚上住肥城王瓜店,住车马店通铺;第二天早上行走至傍晚到泰安行署会场,身背着盛装公文的黄色帆布双肩包。1950年后,上级陆续配给自行车,(前苏联造二匹国防车)工作效率有较大的提高。 家父与多数老同志在“文革”中受冲击。他被下放到基层工作,有的老干部被“关”起来,他们被“关”不喊冤,挨“打”不叫疼,恢复工作后做到了不忘初心,继续为人民当长工。从1953年实行工资制,到80年代初离休,父亲工资总额不足3万元,他很知足,与身边的战友及亲自送往朝鲜参战牺牲的烈士相比,认为非常幸运。他说,1939年,东平香山战斗中牺牲的八路军9名烈士成了无名英雄,至今未找到自己的家乡。 革命先辈及烈士们的优良品格,为我树立了榜样,使自己有了好的心态,多为老百姓办实事,认真履行入党誓言,传承红色基因,带好下一代不走样,是自己一生不可推卸的责任。家父常讲“毛泽东的战士最听党的话,党叫干啥就干啥,革命干部像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用这种信念支撑着他在平凡岗位默默工作着,在二OO九年七月八日,身上带着革命的印记(伤痕),走完了他革命的光荣的一生,长眠在他炽爱的故土。 (陈克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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