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平第三届“罗贯中与《三国演义》《水浒传》学术研讨会”(以下简称“罗研会”)已于9月24日闭幕了,我心里如释重负。本届“罗研会”从动议召开到圆满闭幕,我全程参与,协助组委会做筹备工作,虽然辛苦,但会议效果好于预期。一切辛苦都是值得的。
  十几年来,我县已先后举办三届“罗研会”,这三届“罗研会”我都是主要策划者、参与者之一。三届“罗研会”各有特色。2006年8月举办的首届“罗研会”,是新中国成立以来,东平第一次举办有外国学者参加的会议,故称“国际学术研讨会”。那一次会议,是东平首次在国内外罗贯中研究领域亮相,也是以实际行动迎接罗贯中这位名满天下的世界文豪回归故里。那次会议的直接遗产是在县城竖立了罗贯中等东平四位历史文化名人的铜像,使我们的文化先贤成为东平子孙后代学习的榜样。首届“罗研会”产生了难以估量的影响,新编80集《水浒》电视剧在东平拍摄,可以说,与那次会议的影响是分不开的。2011年9月举办的第二届“罗研会”,巩固和延续了首届“罗研会”的成果,创造了更丰富的文化遗产——罗贯中纪念馆和两座高大雄伟的罗贯中故里牌坊。前两次“罗研会”极大的提高了东平的知名度和美誉度,其价值、意义都是巨大而深远的。那么,第三届“罗研会”表现出哪些价值和意义呢?这是值得进行总结的。我个人认为,第三届“罗研会”体现出的价值至少有四个方面:
  一、本届“罗研会”为罗贯中作品特别是《水浒传》研究,提供了更充分更丰富的实物和自然环境的参照,推动了《水浒传》研究更贴近原真历史。本届与会教授、学者,绝大部分没有来过东平,很多人对产生《水浒传》这部旷世奇书的自然地理环境,并不十分了解,不少人长期在书斋里或故纸堆里查资料、找证据,研究过程存在从书本到书本之弊端,有的人甚至认为,罗贯中笔下“山排巨浪,水接遥天”的“八百里水泊”不过是作者的天才想象而已。本届会议期间,学者们通过到东平湖做实地文化考察,这才大吃一惊,这片碧波连天、蒹葭苍苍、海一般辽阔的湖泊,不正是《水浒传》诞生的天然产房吗?中国水浒学会副会长、广州大学人文学院院长、博士生导师纪德君先生说,不来东平考察,要把水浒文化研究深透是困难的。这说明,要解决理论研究上的困惑,需要结合实地考察。在书斋里弄不清楚的问题,到问题产生的原生地看一看就会豁然开朗。本届“罗研会”为他们提供了眼见为实的机会,从一个侧面证明奇书必定产生于奇地。这种证明,不是凭我们自己如何说,而是让自然环境现身说法。从而推动学界产生共识:东平正是《水浒传》这部伟大作品的核心发源地。
  二、本届“罗研会”成为“罗学”诞生的产床。像“红(楼梦)学”一样,罗贯中研究已经成为在国内和国际学术界影响巨大的显学。十多年前,“罗学”概念首先在东平提出,2015年,东平举办首届“罗学”研讨会,但当时这一概念尚处于初创阶段,经过十多年的学术发酵期,本届“罗研会”首次出现了河南社科院卫绍生研究员撰写的《“罗学”研究的现状与走向》论文。论文对“罗(贯中)学”进行了系统梳理、总结。这一论文产生在伟大作家罗贯中故里研讨会上,具有非同寻常的意义。从广义上说,国内学术界对罗贯中研究,发生了从研究其单一或主要作品到把他的小说、戏剧、诗词、俚语等等罗氏全部作品作为一个整体认识的转变。从狭义上说,“罗学”概念的提出,证明东平县委、县政府对本县历史文化名人、特别是对伟大作家罗贯中文化价值的持续解读和宣传,已经积累起令世人瞩目的重大成就。上述两个方面相互作用,产生了从量变到质变的可喜飞跃。在几位学术代表人物的努力下,会议起草并一致通过了成立“罗(贯中)学学会”的提议,学会成立挂靠在山东大学。作为中华文化主要起源地之一的山东将作为“罗学”发源地,进一步彰显齐鲁文化的博大精深。而作为罗贯中故里的东平,自然成为“罗学”走向显学大道的摇篮。这是东平的光荣和骄傲!
  三、本届“罗研会”为本地学者的成长创造了得天独厚的条件。会议筹备初期,我们特意安排了6位本县作者撰写论文,以便发出东平在罗贯中研究领域中的声音,他们都做了认真的准备,其中有4人的论文得到专家好评。颜建国的《小说水浒传文学人物与蒙元东平行台历史人物之间的本事关系补论》,颜丙环的《水浒传中的人物服饰描写凸显北宋服饰特点及角色性格刻画中的作用》,杨浩的《论水浒传中“梁中书”原型是东平人梁子美》,杨传珍的《水浒史话》,都是具有一定深度的论文。特别是颜建国论文,第一次试图从本县历史实际的角度,探讨水浒英雄即为元代以东平行台严实、严忠济父子为首的众将领的艺术写真,水浒英雄们的故事实为那一时期东平地区统治者施政行为的移花接木。学术贵在创新。我个人认为,这样的认识,虽然在不少方面有待于补足史证,但开辟了《水浒》故事产生背景方面的新视角,令人耳目一新。东平学者的论文被教授、学者们所看重,证明经过十几年数届罗研会的影响、激发,东平本土的罗贯中研究者正在成长起来,并且已经开始有所收获。这对发展乡土文化是一大利好消息。
  四、本届“罗研会”为讲好东平故事发挥了倍增器作用。本届“罗研会”是对东平形象的一次极生动的宣传。来自全国十几个省市几十所高等院校和社科院所的教授、学者绝大多数是第一次来东平,他们对东平所知甚少,个别曾经来过的老教授,也已十几年没有再踏上这片土地。老中青三代学者来到东平,马上被洁净新美的县城风貌所吸引:一条条拟去灰尘的整洁街道,一行行如细雨洗亮枝叶的行道树,一座座挺拔别致的社区楼群,一家家散发着珠光宝气的商铺酒店,无不展现着东平的现代社会生活,也折射着东平人的文明素养、精神境界,让亲临者感到赏心悦目。他们说,东平并非富丽堂皇的大都市,但是目之所及,脚之所踏,处处清洁,在在适然。当他们观看了戴村坝、罗贯中纪念馆、水浒影视城等文化设施,更是格外惊讶!在并非经济发达地区的内陆县城,竟有如此蔚然藏秀的去处,即有江南妩媚,又具北方雄豪。他们用“玲珑秀美”“真没想到!”“以后还会来”谈感受,对东平留下了十分美好的印象!须知,这班与会者,都是兼具学者和游客两种身份的人。古人云“鸿笔大儒,国之云雨也”。他们将感受融之于笔端,会大大提升东平文化的传播影响力。应该说,这届“罗研会”是一次非学术的、在全民防疫特殊形势下“讲好东平故事”的大胆实践。
  本届“罗研会”所具有的重大意义将在未来的岁月中不断显现出来。作为罗贯中的家乡,“罗学”的产生,必将像“红学”一样,不仅会被学术界,而且会被社会各界广泛接受,并为东平带来巨大的潜在利益。东平,将像莎士比亚的故乡、歌德的故乡、肖洛霍夫的故乡、泰戈尔的故乡一样,受到全世界文学艺术爱好者们的礼重和向往。
  罗贯中是东平的一张极具人文价值的文化名片。十几年来,历届县委、县政府都十分重视对东平历史文化名人的研究和宣传,我想,以后还会继续下去的。东平文脉悠久,博大精深,岂仅罗贯中,我们还有许许多多重量级的文化人物需要研究、宣传。比如明朝民族英雄戚继光、在国际书法界有“书仙”之誉的北魏僧侣书法大家安道一,都有铁证籍属东平,这方面的研究成果,我们不能仅满足于东平人知道,需要有计划地召开高层面的大型学术研讨会,把这些成果推向全国乃至全世界。我们有很多事情要做,也有很长的路要走。路远,行则必至。只要我们一年一年、一代人一代人的坚持做下去,东平的前程,必将是更加辉煌、无可限量的。
  第三届“罗研会”结束了,如释重负之余,我也感到,年龄不饶人,自己再参与亲做这样的工作,确实力不从心了。办会不容易,事情大大小小,林林总总,既需要从大处着眼和把握,又需要在细微处用心,每一件工作做得好与差,都会对办会总体效果产生影响。虽然是协助办会,但是我因长期患病,身体素质较差,办会紧张之际,常常感到十分疲惫,有时晚上回家抓着扶手上楼梯都感到累得抬不动腿。因此我又想到,对东平历史文化的挖掘和宣扬,绝不是一代人的事业,也不能仅靠个人关系,与有文化情怀的开明领导者结合,就能持续下去的。为了使这一事业走向深远,我希望县里能设立一个在编机构,比如设立“东平历史文化研究院”,专门负责这方面的工作。这样有利于解决民间热心人士奔走而缺乏经费的困难。作为有数千年漫长历史的文明古县,东平的文化积淀和历史名人远比其他地方多,我们应该设立相关的专业机构,建立起东平的历史文化资料库、数据库、图片库、影视库,既为提高东平人民的文化自信心,促进社会各业健康发展提供动力,同时也为国内外研究东平历史的学者和爱好者们提供来自历史文化原产地的服务,树立东平文化大县、文化强县的形象。优秀传统文化是东平的文化之根,我们如果把这个根培护好,就一定能开出更加绚丽的花朵。